11月3号到11月12号,我去了台湾旅游。
这次去台湾主要是为了看陶喆的演唱会。我在去年年末迷上了陶喆,一开始是看到了他的搞笑视频剪辑,后来慢慢地觉得他的歌很好听。随着了解的深入,发现他的第一张专辑竟然是97年发行的,比我还大。在那时候,几乎所有的华语歌都是类似于邓丽君式的四四方方的风格,陶喆就好像是从现在穿越回去的一样,出了这一张即使过了二十年也并不会觉得落伍的专辑。
他的歌对我来说也有特殊的意义。我在小时候很容易晕车,基本上是一上车,不管是公交车、出租车、客车、还是私家车,全部都会晕车。后来妈妈买了MP3,就会在车上让我听歌,这个办法很有效。不知道为什么,我尤其爱陶喆的《爱,很简单》,我至今还能记得当时听这首歌的感觉:为什么“I love you”这句词要反复唱、死缠烂打地唱,很奇怪,和别的歌不一样。
陶喆比我爸妈都大,不知为何在近些年开始回归了,也许是像周杰伦一样没钱了,也许是觉得自己现在活得有点无聊。他这次的回归看起来很稳,在去年,一开始是参加一些小的音乐节;然后一点点开室内的小演唱会,去年年底还在新加坡开了一场,我没有去听,听说票很容易买;在今年就开始了全球的巡回演唱会,当然主要是在大陆。这一次他原本是只打算在台北小巨蛋开一场,我和帆去抢票了,但是根本抢不到,在十分钟内就全部卖光了。后来他说没有想到这么受欢迎,于是加了一场,这次我和帆抢到了,还是内场非常前排的票。
那么,反正要去台湾看演唱会,为什么不干脆多待几天呢?于是,我们便有了去台湾的计划。
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去台湾了,第一次是在去年的圣诞节,2023年12月,在台北待了一周。那一次去台湾也是很随机的。当时有一个来年在台中开的会议,这个会议不是很好但也不差,但是投稿时间上很契合当时我的项目进度,所以我就写了论文投到这个会议去了。我和导师都对自己的工作很自信,觉得大概是没问题的,又因为我被申请签证搞怕了,所以还没有收到审稿意见就去申请了台湾通行证。结果是拿到了通行证,论文却被拒了。我想着反正都拿到通行证了,而且也没有去过台湾,那干脆就去一次吧,可以看看台湾到底是什么样的,还可以和台湾的科研合作者们见个面。那一次在台北主要逛了人文景点,故宫、孙中山纪念馆、中正纪念堂等等。印象深刻是中正纪念堂,修得雄伟,明明是纪念蒋介石的地方,里面却在办民主改革运动(反对国民党一党专政独裁)的展览;门前的广场,曾经叫中正广场,后来也被民进党改名为自由广场;就连“中正纪念堂”也曾经在陈水扁时期改名为“台湾民主纪念堂”,在马英九时期才改回来。
把话题扯回来。因为上一次已经在台北逛过了,于是这次也不打算在台北待着。心里盘算着两个选项:去台中,逛逛日月潭和阿里山;去东部,台东、花莲,看看海。台东交通不便,往往需要包车或者报名旅行社,于是我便选择了去台中日月潭阿里山,心想再下一次,找多点人一起包个车去台东。
阿里山
当天一下飞机就去了台中,第二天一早出发去阿里山,在阿里山待了2天,特意在山上住下,打算在第二天凌晨上山顶看日出。第一天上山,雾非常浓,能见度最低的时候只有2米。上山的大巴司机倒是神色自若,让人不仅感叹好技术。
上山后雾仍不见消散,问了景区里的店家,也说看运气,别看现在雾这么浓,可能下一刻就全散了,也可能一直不散。我们的运气很好,好像是要给第一次来台湾瞻仰神山的小朋友涨涨见识,傍晚雾气就全散了,天空清澈得看得到密密麻麻的星星,这样完美的天气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我们离开阿里山。
这个时间是旅游淡季,来游玩的大多都是结伴成行的台湾爷爷奶奶。他们大概也是和大陆的爷爷奶奶一样,退休了拿着退休金没事做,便组团在各地旅游。我们在旅馆里遇到了一群非常热情好客的台湾老年旅游团,看到我们就分发零食的,还在旅馆门口摆了几张桌子烧起了汤鸡,邀请每一个路过的旅客喝鸡汤、吃鸡肉。我们便和他们吃了一会儿鸡肉、聊了聊天。
第二天我们起了个大早,坐着日出专列小火车,上了山,看到了非常美的日出。
这次执着于到阿里山看日出,是受到了一位朋友的影响。之前有写过,我今年4月去意大利参加了一个学术会议,遇到了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,他说他喜欢看日出,每次到新的地方旅游都会去找个地方看日出,于是我和他在会议的最后一天到海边一起看了日出,我便因此感受到了日出的美好。我至今仍和他有联系,这次旅行结束后也和他分享了阿里山日出的照片。
阿里山的景,对我来说很特殊,特殊在于它没有那么特殊,它很“山”。我的家在浙江,浙江的7分地都是丘陵,很少有高山;更别说在新加坡这几年,最高的山也只有100多米,山里潮湿闷热,是典型的热带林;而我唯二去过的名山是黄山和峨眉山,但这两座山之所以有名,也是因为他们相比其他山很特殊。因此,阿里山那典型的山林特征:处于温带的那些高高的松树和柏树、清冷的空气、耀眼又灼肤的阳光,反而让我觉得好看、新奇,也让我的内心感到安宁。
这次去台湾旅行,特意带了单反相机。这台相机是我17年高中毕业的时候爸爸送我的,价格不便宜,他想着单反作为耐用品能用很久,儿子又刚刚开始了人生的新阶段,于是便狠了狠心买了下来。到了新加坡之后,我很少把相机拿出来了。一是因为单反太重,扛着不是很方便;二是在新加坡我很少出去玩,相机也失去了意义。倒是上半年被朋友推荐了运动相机,于是便买了一台大疆的Action 4,每次去徒步和骑车都会挂在身上,拍一拍新加坡的景色。
这次带了相机,也是受到一位朋友的鼓舞。这位朋友依旧是在那次学术会议上认识的,那时还是博士生,今年下半年已经毕业去当教授了。他是一位颇专业的摄影爱好者,喜好拍摄自然风光,还有专门的Instagram账号。看着他那些漂亮的照片,我便下定决心要把摄影捡回来。他是得克萨斯人,标准的天主教白男,信仰很虔诚,思想很传统,老早结了婚,今年有了小孩。当我偷偷通过Instagram窥探他那安静踏实的生活,我感到心中隐隐泛起羡慕。有自己虔诚信仰的东西,有紧密的社群关系,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————生而为人的价值,不就大抵如此吗?
日月潭
结束阿里山的行程后,我们在台中休息了一天,逛了逛台中的夜市、城区里一些标志性的地方。听闻台中是珍珠奶茶的发源地,果然奶茶店穿插在大街小巷,基本上每50米都会有至少1家店,其密集程度,让人怀疑是否赚得到钱。空闲之余买一杯奶茶好像是本地人的日常,他们甚至都有自己的奶茶杯,在奶茶店都会很自然地把自己的杯子递给店员;又或者是自己的奶茶套,奶茶做好后,套上便走,减少了塑料污染。我和帆抵不住奶茶的诱惑,给自己找了一个“入乡随俗”的借口,于是也喝了很多的奶茶。我们也看着那些可爱的奶茶套眼馋,但是没有找到地方买。
在台中休整了一天后,我们便去了日月潭。去日月潭,倒不是因为日月潭有多美,只是因为那是一个标志性的景点,大家都会去。爸爸十几年前去过一次台湾,回来便说这日月潭不过是一座湖,徒有虚名,于是我也不抱有过高的期望,只是想着至少要去一次,去一次体验一下就好了。
我和帆租了自行车,绕着日月潭骑行了半圈;又坐了摆渡船,在各个景点中穿梭,听船长侃侃而谈。日月潭比我想象中好看很多,天气依旧很好(我们运气真的很好),阳光明媚,波光粼粼的潭水和四周被浓雾缠绕的高山相映成趣,根本不需要构图便能拍出有层次感的照片。
日月潭是邵族伊達邵部落的聚居区,因此伊達邵文化是日月潭景观重要的组成成分。邵族作为台湾的土著民族,原本生活在嘉南平原一带,后来大概是被汉人挤压了生存空间,迁去了山中,过着渔猎的部落生活,信仰祖灵。邵族是南岛语族的一支,可以看到他们的文化传统和太平洋小岛上的土著是相似的。目前研究表明覆盖太平洋、印度洋和非洲马达加斯加岛的南岛语族,起源是台湾岛,人的力量真是令人震撼。
我第一次来台湾的时候,向我的台湾朋友要了他们的历史课本。其中有大量的篇幅在讲台湾原住民的历史和发展,谈到了汉人与原住民的矛盾、冲突和融合。他们的历史书,99%的篇幅都在讲台湾的历史,而只有1-2页讲了“中国”的历史,再多几页讲世界史。台湾朋友和我抱怨,他们的历史课本有一股小家子气,只讲台湾,以至于考试考得太细太碎,大部分人对世界的历史也没有多少概念。他举了一个例子: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斯大林,因为课本上从来没有提起过他。我高考是考历史的,历史是我唯一高考考了满分的科目。我知道一个政权对历史的解释,表现了这个政权的意识形态,而台湾历史课本所表现出来的东西,大概是不言自明的。
- 本文作者: YA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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