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六月初回到了新加坡。这三个月时间主要做了两件事:科研和搬家。
科研
科研是我的工作,自然充斥着我的生活。我现在正在挖掘一个新的方向,因此每周开会都在和老师们谈论一些大方向上的问题,聊我对这个主题的想法和一些可能的解决方案。我是一个动手能力不是很强的人,因此没有办法快速地把一个想法落实;但我又是一个比较会耍小聪明的人,比较善于分析问题和拆解问题,简单地说就是我会画饼。因此我常常有很多想法,但就只是放在那里,期待有一天能够被我或者别人试试。成功需要有想法和执行想法的能力,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基础薄弱,工程能力不行,但是不情愿去补这块短板,因为我是一个懒惰而又机会主义的人——学基础是长期的投入,短期不会看到效果,而我只要做一些短平快的工作就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(仅针对科研产出),我便倾向于做一些简单的工作。
我一直对未来的职业方向感到疑惑和挣扎。我没有去过工业界,完全不知道那里的生态是怎样的、对人有怎样的要求,我只是大概有一个来自亲友们的模模糊糊的印象。但是有一点是明确的,公司不需要只有想法的人,他们需要做东西出来解决实际问题、去赚钱。
这种对于职业的焦虑,使得我最近在慢慢地学习rust这个编程语言。我有做过一个项目,导师之前带着几个本科生一起用rust写了一个3维视频传输系统(非常令人惊叹的工程能力),我对这个系统做了一些基本的改进,又做了详细的分析,最后写了一篇论文。虽然我是第一作者,但是我其实对这个系统和rust语言只是一知半解;虽然做了一些编程,改进了系统,但往往是不求甚解,能跑就行。我知道rust很适合多线程计算,因此在计算机操作系统和视频流系统等领域里受到欢迎。我想着,以后不管是去工业界还是学术界,编程还是一件肯定避不开的事情,扩展自己的知识库永远不会是一件坏事,于是我每天都花1个小时去学学rust。
这种没有直接的目的,单是想学便学了的感觉,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。之前在本科的时候,每天上课非常忙,但我还是会在空隙凭兴趣学一学别的东西。周末待在图书馆看看书、写写博客、学一学和课程无关的专业知识,是我当时最轻松快乐的时间。
搬家
这两个月最耗费人心力的事情是搬家。
之前的家住腻了,而且很贵,所以就一直想着要搬走。5月底我回新加坡之后,就一直在密集地看房。新加坡的房市蓬勃向上,主要是因为有非常多的中国人涌入,既有来读书的,也有来工作的。8月份开学,即使在5月底开始找房子,也不好找,往往是今天刚刚挂出,明天就被锁定了。新加坡的房东因此也很挑剔,不喜欢来读1年书就走的硕士学生,也不喜欢非华人,好在我没有在歧视链底部,算是一个又有正经工作又算是学生的人,倒也没有被新加坡房东拒绝过。我和帆很勤奋地花了一个星期时间积极地找房子,每天都刷一刷租房信息,遇到合适的就马上联系中介看房,最后确定了一个不错的房子。
确定了之后,有两件事情需要做。第一件就是把当前租的房子收个尾,还有一件是给以后要租的房子起个头。
收尾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,我已经在当时租的房子住了3年,而且这个房子也已经很老,造了有20年,所以家里各种东西都或多或少有毛病。之前一直都有听闻租房的负面信息,比如房东斤斤计较又爱占便宜,恶意克扣押金、拖欠押金。造成这些问题的主要原因是新加坡租房的条款不平等,要求租客在退租后要把房子恢复到租房之前的状态。这个不清不楚的条款使得房东在其中有了很大的发挥空间,因为没有办法量化房子的状态,也根本不可能把房子完美地恢复到几年前的样子。
我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,因此心里非常紧张。在与中介的沟通中,一方面努力表现得不卑不亢,另一方面也表现得积极听话,生怕中介给我们找麻烦。我在最后的两个月里帮了中介很多忙。首先,是帮她招待来看房的租客,给他们拍房子的视频介绍房子本身和周边的情况。第二,因为我们的合同在7月31号结束,而大部分硕士生需要在7月中下旬来新加坡报道注册,因此很多有意向的学生因为时间冲突,便转向别的房子。在中介的请求下,我把之后房子租约的开始时间提前了几天,提前结束现在房子的合同,给新租客腾出了地方。第三,房子的窗帘很老了,有些破损,因此中介想要把大部分窗帘都换掉,我为此还帮她查了窗帘的价格,帮她换上了新窗帘。在最后一天,中介请我们和新的租客们一起吃了顿饭。
这3年交往下来,我感觉我们的中介和房东人不错,至少是讲道理、守规矩的,从来没有想占彼此的便宜。我觉得我的运气不错,但是回过头一想:遵守规矩,难道不是最基本的东西吗,怎么遇到这样的人,反而觉得自己十分幸运了呢?
同样的,学术界中广泛存在互相挂名科研论文的情况,甚至在某些地方都已经成了潜规则,以至于在评价学术成果时,大家都默认除了第一作者和通讯作者,其他人都(几乎)没有参与项目,因此不能算进学术成果中。之前和导师讨论过这个事情,我也和他发表了一模一样的感慨:遵守规矩,难道不是最基本的东西吗,如今“遵守规则”怎么变成一个十分可贵的行为了呢?
我是蛮相信“自私的基因”这个说法的,人只是基因为了传播自己而制造的机器罢了,其中的核心便是自私。在一个社会的共识框架下,人倾向于不断地触碰框架的边缘,以获取不遵守规则而带来的利益。
把话题转回来。新家在山脚下,虽说是公寓,但只是一栋5、6层高的楼,健身房和游泳池在楼顶,小但是五脏俱全。大概是因为在山脚下,所以整块区域都是公寓、别墅和排屋,看起来好像是富人区。我很开心的一点是交通便利,楼下就有公交站,走500米便是地铁站,而且走几步便是自然公园,周末的时候去徒步很方便。
我是一个有点洁癖、强迫症、控制欲也挺强的人。搬到新家之后,我把一切都收拾得整洁有序(在我看来),给所有东西都安排了地方。每周都彻底地打扫一遍卫生,把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清理干净。索性新家不大,只是2房2卫,因此清理起来只要半个小时左右就能搞定。每次看到家里被我收拾得干净有序,我都会很爽。帆就不爽了,因为她觉得自己成了租客的租客,只是借宿在我的房子里,没有了乱放东西的权利。
生活
搬家是一个新的开始,我到了一个新的环境生活,就好像游戏重新开始了。这种焕然一新,也给我的生活带了新的变化。在国内一个月,我报复式地吃吃喝喝——因为东西相比新加坡便宜很多,购买起来也方便很多——因此,胖了很多。回来之后,我尝试着改变自己的生活作息和习惯,开始定期每周去徒步或者打球,注意自己的饮食。三个月下来,我每天记录自己的体重变化,瘦了6、7斤的样子,身上的肌肉轮廓也明显了一点。
前段时间,帆买了健身环大冒险,这是一个Switch的健身游戏,把健身融合到游戏里,让人觉得健身也很有趣。另一个优点是它能记录我们的锻炼数据,比如消耗的卡路里、运动时间、运动项目的统计数据,并且会根据这些数据来帮助规划每天的运动量和运动项目。现在我和帆每人每天轮流玩健身环,玩到游戏提醒我们结束为止,大概也就是10分钟左右,但也已经非常累了。
我和帆都沉迷于数据,喜欢观察数据随着时间的变化。2年前,我刚刚被录取为博士生,给自己买了一块Apple Watch,这块手表一直在记录着我的身体信息。看着这两年的身体数据变化,让人有一种莫名的舒适。
- 本文作者: Yuan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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